元丰八年七月二十五日,杜几先自浙东还,与余相遇于金山,话天台之异,以诗赠之。
我梦游天台,横空石桥校
松风吹AA30露,翠湿香袅袅。
应真飞锡过,绝涧度云鸟。
举意欲従之,翛然已松杪。
微言粲珠玉,未说意先了。
觉来如堕空,耿耿窗户晓。
群生陷迷网,独达従古少。
杜叟子何人,长啸万物表。
妻孥空四壁,振策念轻矫。
遂为赤城游,飞步凌缥缈。
问禅不归舍,屡为瓠壶绕。
何人识此志,佛眼自照了。
我梦君见之,卓尔非魔娆。
仙葩发茗碗,翦刻分葵蓼。
従今更不出,闭户闲騕褭。
时従佛顶岩,驰下双莲沼。
野泊湖汀岸草萋,楞伽寺里问禅栖。
西岩缘壁人初定,北岫开林鸟乱啼。
微雨凌波纹转细,长风吹核物堪齐。
只今箭径横塘水,还过吴宫与越溪。
沉黎厅前三藏梨,老虎须牙龙甲皮。
我来与国惜乔木,尚幸出屋繁孙枝。
春风千花玉叶碎,秋日万子金圆垂。
问禅谁是柏树子,听讼漫逐棠阴移。
梦里春归去,榴花晚欲然。
窗晴书味熟,竹密鸟声圆。
多病妨搜句,逢人懒问禅。
澹然无可语,危坐了炉烟。
法界一真心正住,当体灭诸缘。内外辉辉体现前。无地亦无天。取相於禅禅复远,禅性月沉渊。动静俱无镇湛然。神用即真禅。
但愁封寄去,魔物或惊禅。
惟羡东都白居士,年年香积问禅师。
不是道公狂不得,恨公逢我不教狂。
地瘦草丛短。
求人气色沮,凭酒意乃伸。
山平村坞连,野寺钟相答。
晚阴生林莽,落日犹在塔。
行招两社僧,共步青山月。
送客渡石桥,迎客出林樾。
幽寻本真性,往事听徐说。
钱王方壮年,此邦事轻侠。
乡人鄙贫贱,异类识英杰。
立石象兴王,遗迹今岌嶪。
功勋三吴定,富贵四海甲。
归来父老藏,崇高畏摧压。
诗人巧讥病,牛领恣挑抉。
流传后世人,谈笑资口舌。
是非亦已矣,兴废何仓卒。
持归问禅翁,笑指浮沤没。
蒜山渡口挽归艎,朱雀桥边看道装。
供帐已应烦百两,击鲜毋久溷诸郎。
问禅时到长干寺,载酒闲过绿野堂。
此味只忧儿辈觉,逢人休道北窗凉。
离乡十九年,日有如年久。
归来山水依然,人物存亡半非旧。
庐阜之前这舅宅,此寺如我东西家。
每来舅家必到此,粤自齿稚今疏牙。
庾岭闽山四千里,青衫谪逐自我始。
筑台东望几凄凉,亲故满前争不喜。
林下相逢真实人,非戚非疏非故新,
执手之言行处亲。是以还家一百二十日,
五回松下问禅因。此身非我身,
有君有父,有神有民。
俯仰回环知有待,古之人居不黔突,
行不已轮。师住无住,
我动非动。夹不须迎,
去不须送。聚散会离,
百年一梦。大千沙界等间言,
寻常只把毫端弄。
寻春同出郭,下马问禅栖。
花梵流清霭,云钟度远溪。
山形关塞北,日影树林西。
老衲能留客,归途浑欲迷。
借问禅林景若何,半天楼殿冠嵯峨。
莫言暑气此中少,自是清风高处多。
岌岌九峰晴有雾,瀰瀰一水远无波。
我来游览便归去,不必吟成证道歌。
棹倚东林欲问禅,远公飞锡未应还。
蒙庄弟子相看笑,何事空门亦有关?
重帘复幕锁蛾眉,银烛金荷醉舞衣。
长为扶头欠(左豆右斗)酒,不关禅病减腰围。
野寺萧条厌客喧,雨披修竹乱纷然。
已因无食聊从仕,深悟劳生不问禅。
未至莫忧明日事,偷闲且就此宵眠。
天明归去芒鞋滑,虽有藤舆懒上肩。
偶然倾盖接清言,不觉门前昼漏传。
老病低摧方伏枥,壮心坚锐正当年。
莫嫌客舍一杯酒,试论灊山三祖禅。
明日程文堆几案,只应衰懒得安眠。
〈吕前官舒州,问禅灊山。
〉
寻幽入仙源,遥闻钟声起。
到门蟠古松,龙鳞半身死。
对佛插高峰,寒翠妙空里。
是时秋已深,黄叶满流水。
老衲笑相迎,焚香问禅旨。
出郭寻幽兴自长,丛林梅子未全黄。
问禅欲契风幡话,宴坐聊参知见香。
触念未通成击橛,安心无法是还乡。
却怜石岊送迎处,潮落潮生有底忙。
汪氏诸郎子独贤,相从过岭过韶川。
九龄风味犹存否,莫向南华却问禅。
代北初辞没马尘,江南来见卧云人。
问禅不契前三语,施佛空留丈六身。
老去山林徒梦想,雨馀钟鼓更清新。
会须一洗黄茅瘴,未用深藏白巾。
问禅去灵隐,听讲去天竺。
还有无求人,来寻灵鹫宿。